【TF】觉醒 12
最多还有两章就完结这篇啦~
12、
“乾，”手冢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伯父的实验室，应该也有Omega的抑制剂？”
乾挑了下眉：“你想找到那个Omega？”
手冢点头：“是，我能感觉到他还没有被标记。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遭到困扰……至少，我目前还不想离开这里。”
“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Alpha的抑制剂对Omega也同样见效。但是手冢，就算我们能找到他，帮助他，对于一个Omega来说，被Alpha标记还是唯一能够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Omega没有被标记，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在发情期的行为，这对于他本人，以及他身边的Alpha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就让别的Alpha来操心这件事。”手冢断然说道。
乾不忍地摇头：“手冢，你会后悔的……”
手冢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手塚掏出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不二，他立刻接起电话，急切地唤道：“不二。”
乾不知道电话那端不二说了什么，但见手冢的紧缩眉头渐渐舒展开，时不时轻点一下头应和着，跟刚才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好，那半个小时后见。”
手冢这么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乾的眼镜片在灯光下闪了一闪，手冢认为他刚刚绝对是在偷笑。
“？”手塚丢过去一个质问的眼神。
“咳咳，”乾掩住嘴，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听我的忠告，你们要见面的话，请约在一个适合独处的地方。”
手冢古怪地扫了乾一眼：“你觉得我会对不二做什么？”
乾摊手：“谨慎起见，毕竟你是Alpha。这年头，Alpha一时冲动荷尔蒙上脑惹出的麻烦还少吗？当然，是你的话，我还是放心的。”
手冢脸色一寒：“我不会对不二出手。”
但还是点了点头。
望着手冢离开的背影，乾推了推镜片，喃喃道：“别的事，我都可以认同你，唯独这件事，可不要太自信啊。手塚和不二，作为朋友，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实验桌上，手冢忘了带走的细小试管还静静地留在原地。
下午没去参加部活，不二很早就回到了家。
展开身体仰躺在床上，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想到自己下午亲自写好的退部申请书，胸腔内被一种酸涩的情绪满涨。
从乾手上得到了对Omega有效的抑制剂，让他的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可是乾同时也向他强调，对Omega来说，服药并不是长久之计，一来药效会减退，二来一旦发作会比平时更加痛苦难耐。
他思考着那句“很快你们就不再需要我的帮助”这句话的含义，但乾却坚持不肯再透露更多。
不二只好带着满心疑惑离开。
就算他现在知道了有一个会导致他信息素失控的Alpha在附近，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但不二还是不舍得离开青学，不舍得放弃现有的一切。
退部是万分的不得已，最近每发作一次，他都觉得仿佛是在七月的炎热酷暑下经历一场漫长的抢七，事后他的身体疲累得几乎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要休整很久才能完全恢复。而由于发情的影响，他的食欲也下降了不少，经过巨大的消耗却没有得到足够的补充，以他如今的体能恐怕已经很难再继续支撑打网球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了。
尤其是，曾经支持着他打网球的动力之一，是站在那个人的身边，而现在却不得不狠下心来把他推开。
即使他依然无比热爱着那个球场。
下午从实验室离开后，不二在洗手间里简单洗了把脸，用冰凉的水消退脸上未散的红潮。再把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整理好，镜中人除了面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神里流露出疲累的憔悴，看上去和平时温柔和煦的天才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回到教室时，下一节国文课已经上了大半。
作为国文老师最宠爱的学生，他没有怎么被为难就被允许回到座位上。
给邻座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菊丸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不二拿出笔记本，看似是在记录老师课堂上的笔记，其实是在酝酿退部申请书。
还是没有做好和手冢面对面的准备，所以课后委托菊丸转交。
“今天的部活我不去了，英二请帮我把这个交给手冢。”
菊丸担忧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好友的脸似乎有些发白，但除此之外他也并未看出其他的不对劲，也许是前几天身体的不适又发作了。
“好吧，不二你回家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哟。”
回想起菊丸安慰他的模样，不二不由惨淡一笑。
还好英二并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内容，否则得被他逮着闹上半天。
但是回到家中后，想到手冢拆开他的退部申请书时可能会有的反应，他又开始后悔。
他舍不得看到手冢皱眉的样子。
是网球把他和手冢联系到一起的，从一年级起，他们就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互相被对方的网球所吸引，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算在那之后他对手冢的情谊变质了，但这份多年的羁绊仍然不会改变。
现在自己这样贸然地、轻率地斩断他们之间的这种联系，对手冢来说，会是很大的打击吧。
而网球部的正选队伍中少了自己，对青学即将迎来的全国大赛，也会是个不小的损失。
不二比谁都知道，这个全国大赛的冠军，对手冢来说有多重要。
他因为心痛而绞紧了眉：手冢是无辜的，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要让他来承担后果。
思前想后，他决定还是给手冢打电话，约他出来当面解释自己退出的缘由，当然他不会全部说实话，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对天才不是难事。
“但手塚会知道你是在说谎的。”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诫他。然而他也清楚，就算手塚察觉他是在说谎，也不会强迫他违背自己的意志。
很少有人知道，手塚看起来冷漠、坚硬，但其实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忐忑地按下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手冢很快接起了他的电话。
“不二！”
他还没开口说话，手塚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来，平日里总是平稳无澜的金属质嗓音此刻在唤起他的名字时流露出浓浓的焦虑和忧心的味道。
不二控制着不要让对方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动摇。
他原本想约手冢在距两家都不远的街心公园见，原本手塚已经答应了，但后来又补了个电话过来，邀请不二去他家。
“我家人今晚都不在，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聊，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想到手冢说这句话时电话里传来低沉的仿佛带有电流一般的磁性声音，不二就控制不住全身发热的感觉。
“你冷静点。”
走在去往手冢家的路上，微凉的夜风中，不二情不自禁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二先到了手塚家。
抬头看着眼前挂有“手塚家”门牌的和式大宅，他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被邀请来这里。
不知手塚的房间会不会也像他的表情一样无趣呢……墙上一定是没有什么装饰物吧，可能会有鱼钩？听说手塚喜欢钓鱼……床单一定是黑白色或者是最老式的那种花纹，像锦鲤旗的纹路一样的……
不二正天马行空地乱想，突然，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地，他转过头，视线与正离他五六米远处静静看着他的手塚相遇。
不二并没有听到手塚的脚步声，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自己多久，
虽然隔得有点远看得并不分明，也许是错觉，但不二转过头的那一瞬，他觉得手冢望向他的眼神中无端地有种温柔留恋的感觉。
见不二已经发现了他，手塚也就走上前来。
“等很久了吗？”他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转过头对不二说。
不二摇头：“没，我也是刚到。”他随口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我见你静静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就像一幅画一样，我怕一旦走近打扰了你，你就会消失不见了……”
手塚低低地说着，声音几乎微不可辨，仿佛夜里的喁喁呢喃。
但不二听见了，他脚下陡然一顿，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手塚，你……”
但手塚没再说别的，他引不二进门，安顿他在客厅沙发坐下。自己进卧室把网球包和挎包都放好，换下制服外套回到客厅，见不二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茶几的一角。
“喝点什么？”
听到他突然发问，不二回过神来，微笑道：“喝茶就行，麻烦你了。”
手冢去厨房沏茶，不二靠在门边看着。
气氛十分安详融洽，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没有那天粗暴无礼地拒绝，没有这些天来的避而不见，没有那张退部申请，没有手塚刚说出口的那句不明其意的暧昧话语……
“不二，别动。”手冢突然开口。
不二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冢朝他伸出手，那张冷峻的容颜也离得越来越近，一股清冽的味道涌入了他的鼻腔，是手冢的气息，却又好似跟平时有些不同。
只有现在，千万别发作……
不二一动也不敢动，体内有种酥麻微醺的感觉上泛，但只是很轻微地，似乎完全在可控的范围内。
纤长的手指几乎要碰触到他的脸，他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在离不二的侧脸不到两公分的地方，手冢从他的衣领上拈下了什么东西。
时节已入深秋，天气渐凉，不二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领子边缘有绒毛的外套，不知何时沾到了一片枯叶。
他顺手帮不二理了理衣领，回头见不二一副难得乖巧的任他摆弄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就想要伸手摸摸天才那覆盖着柔软蜜色发丝的小脑袋。
不二的蓝眼睛亮晶晶的，正直直地看着他，那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
对视着的两人觉得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彼此。
“呲——”
灶台上正煮着开水的水壶发出烧开的声响。
手冢不得不收回了手。
“水开了。”不二笑道。
“嗯。”
手塚快步走回灶台边，心里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而此刻，如果他回过头，就会发现看着自己背影的不二，脸上也是同样失落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