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依存症 7
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前文我猜大家应该都忘了吧……
7、
手塚今天一反常态，在讨论中频频走神。
再过两天就是迎战全国大赛的训练合宿，按照原定计划，手塚要去学校和龙崎教练、大石一起商定合宿和训练的计划细节。
不放心不二一个人在家，手塚本想叫上不二陪他一起去，但是不二被标记后的后遗症发作，怎么也叫不醒，手塚只好无奈作罢。
把大门反锁上时，手塚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做网球相关的事感到有些不情愿。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提前想到这一点，如果把会谈的地点约在自己家就不必特地出门一趟。
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走神，牵挂着在家中睡得人事不省的Omega。
不二对此全无所知。此时他正蜷在手塚的床上，被Alpha的气息环绕，沉沉做着美梦。
听起来似乎很旖旎，实际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起初那几天，不二睡在手塚房间的榻榻米上。
手塚的房间正如他本人的风格，整理得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地上有足够的空间能够放下一张一米多宽的榻榻米，松软的垫子甚至比手塚的床睡着还要舒服。
并非手塚待客不周，以前不二在手塚家留宿时一般也是这样安排。不二知道手塚有洁癖，不太喜欢跟人太亲近，他就主动提出来要打地铺，现在是夏天，睡在地上反而更凉爽。
不二并不知道，虽然手塚的确对普通人保持距离，但他自己是个例外。或许患有世界上独此一例的以不二为对象的“接触渴求症”，手塚远比想象中更愿意与不二亲近。
只是这点暗搓搓的心思手塚不便直接宣之于口，不二也不曾发现每天他们互道晚安后熄灯上床时手塚眼中一逝而过的憾意。
昨天，是两人分化后共度的第一个夜晚。
深夜。共处一室的Alpha与Omega。
这一夜能够发生的事，似乎有无限的想象空间。
即便是自制力强如手塚也无法拒绝某些绮丽的念头。
十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普通朋友，同处一室内还很坦荡，但现在从身体到心理上，都已经因为临时标记而产生了变化，只要距离靠得近了，连空气中似乎都有啪啪的小火花。
还能继续过去的关系，做回普通朋友？
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不二抢先一步进了浴室，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他仔细地用浴盐和沐浴露清洗了全身，身体的每一寸细节都不放过，企图用别的香味掩盖自己身上那股结合后的信息素的味道，尽管不二承认那确实挺好闻的。
正常情况下未成年Omega不在发情期的时候很少会释放信息素，除了极少数匹配度高的Alpha能够辨别以外，其他人甚至意识不到面前的是个Omega，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种保护。
但现在的情况，恰恰就是小概率事件。
当不二洗得干干净净出来，迎面便是一股让人醺然欲醉的气息。
手塚正坐在书桌前借着台灯的光线看书，和不二甚至有着四五米的直线距离，但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不二只觉得自己的信息素仿佛被吸引的铁离子，从全身每一个毛孔争先恐后地涌出，想要把自己推向Alpha的怀抱。
为了掩饰自己猝不及防的失态，不二轻咳了一声。
手塚抬起头来，仿佛他才意识到不二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我好了。”不二不自在地说，避开了手塚的目光。
“好。”手塚合上书本，拿起事先准备好放在床上的换洗衣物，径直越过不二走进浴室，没有意识到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不二裸露在睡裤外的纤细小腿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Alpha果然是Omega的天敌。
不二内心忿忿地腹诽着，努力移动发软的双腿，从壁柜里搬出榻榻米在地上铺好，迅速钻进了薄毯里。当背部完全贴上柔软的垫子，不二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把毛毯扯到底蒙住头，让过快的心跳慢慢平复。
手塚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把自己裹成蚕蛹一般的不二，不禁担心他会呼吸不畅。
“你这样蒙着睡会闷到的，过来跟我一起睡吧。”
出于善意的邀请毫不意外地被不二坚决拒绝了。
“那你睡床，我睡地上。”
手塚再次提出方案，不二依然不同意，声音闷闷地从毯子里传出来：“你不要因为我现在分化了就觉得要照顾我，睡地上很舒服。”
明显的抗拒让手塚无可奈何。
“那你把毯子放下来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不二不得不把脸露了出来，表情尴尬：“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呢。”
然而手塚认认真真：“我觉得你应该要担心。”
不二：“……”
当然，手塚只是开个玩笑，不二不会把手塚的调戏当真，他就是心里有点打鼓。以前的手塚总是一本正经、老成稳重，不二自觉完全对付得来，但现在手塚隐隐有着向不二最不擅长应对的天然黑方向发展，甚至还反过来撩自己，这就让不二产生了某种危机感。
这段关系里，不能一直被手塚牵着走啊。
两人各自睡下，然而手塚心中有所牵念，夜里睡得浅，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床下不二辗转反侧的动静。
手塚下床查看，像小动物一样在毯子里绻成一团的不二确实是睡着的，只是睡得并不是很好，纤长的眉尖紧蹙，似乎正被梦魇困扰。
手塚忍不住就俯下身，坐在不二旁边，用手指去抚那拧着的眉心。
许是受到了手塚的牵引，Omega的信息素隐隐地透了出来，但并不像之前那样具有侵略性，会引起Alpha身体深处的震荡。这时它是甜甜的一缕的幽香，安静地萦绕在不二身侧。手塚的指尖触上去，就沿着他的手指，像藤蔓一般慢慢向上攀爬，又倏然蕴散在空气中。
手塚的信息素也肆意释放出，两股气息交缠在一处，染上了彼此的味道。
皱起的眉，一点点地铺开，月下少年平整光洁的额头得犹如一块美玉。
手塚就坐在边上，看着不二的睡容，洁白的肌肤上浮着一层莹润的光，像一朵小小的优昙花，静悄悄地在夜间盛放。
不餍足地注视着，心情渐渐变得平静宁馨。
仿佛有一首歌在唱。
太阳星辰,即使变灰暗，此时心中记忆，一生照我心间。
标记后几天有的Omega身上会出现一定的后遗症，主要表现为嗜睡。这期间，如果有Alpha的陪伴，能够提升Omega的睡眠质量，相反则会使Omega焦虑多梦，虽然本人不一定能够意识到是由于Alpha信息素不足量引起的。
手塚就这样靠在不二身边眯了半宿，Omega的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示不二正处于深度睡眠，有了手塚的陪伴，不二安然如梦。
时间就像是从手指间溜走的细沙，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虽然几乎没怎么睡，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手塚的精神状态反而比昨夜更好。
想起来今天和龙崎教练还有大石有约。尽管手塚非常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不二，但是合宿前的讨论会也同样很重要。于是他按照网上的建议，把不二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自己床上，有沾染着手塚体温和气息的枕头和被窝陪伴，不二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嘴角弯弯的，或许是梦到了什么让他开心的事。
视线落在不二身上，仿佛有一种奇特的吸力，让手塚无法移开目光。
他真想钻进不二的梦里，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存在。
直到快要赶不上约定的时间，手塚才恋恋不舍地起身，下楼给不二准备好早餐，留下一张字条后就出了门。
来到学校，龙崎教练和大石已经提前到了，他们很意外手塚居然不是最早到的那个，不过很快就被手塚身上的变化转移了重点。
“手塚，你分化成Alpha了？！”大石十分惊喜，“什么时候的事？”
“一星期前。”
“那有一阵了啊，怎么不告诉我们？”龙崎教练满意地上下打量手塚，“你这样的体型才好看，之前真是太瘦了。”
“不愧是手塚！现在我们的队伍里有了Alpha，赢得全国大赛冠军的把握又更大了。”大石一脸迷之骄傲。
“网球的胜负不在于力量，Alpha也不见得就有优势，我认为在网球比赛中，三种性别的获胜几率都是平等的。”手塚淡淡地说。
“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手塚你也不能否认现在最顶尖的网球选手大多数都是Alpha，当然也不排除有部分非常优秀的Beta……至于Omega，我以为他们对这类户外运动不会感兴趣。”
你会改变这个看法的……
手塚在心里暗暗地想。不过他们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后天开始的为期两周的合宿才是这次他们讨论的重点。
针对每个人不同的风格特点，龙崎教练准备了一整套训练方案，手塚和大石基本同意，只是在部分地方进行了微调。
此外，他们要根据有可能对上的不同学校的选手，排一个大致的出场阵容。
手塚、越前一贯单打选手，大石目前不是正选，黄金双打这次凑不上，乾、不二、河村这几个三年级可塑性比较强，单打拿得出手，双打配合度也很高。
他们已知要面临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来自冲绳的比嘉中。这个学校青学以往没有在比赛中遇到过，据说球风以狠辣闻名，比立海大的切原在关东大赛中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场龙崎教练倾向于对青学传统的出场阵容做出一定调整。越前的双打水平他们是见识过的，惨不忍睹，所以还是放在单打，手塚从九州回来参加的第一场正式比赛，也要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给对方见识一下青学部长真正的实力。乾和海堂可以组双打。
最后不二、菊丸和河村三个人应当如何组合让龙崎教练犯了愁。
“不二这孩子技术上我是放心的，就是人有点太纤弱了，比嘉中据说风格比较野蛮，可能会把他当成一个突破口。还记得上次对不动峰那次，石田的波动球他硬生生想要去接，我在现场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手塚倒不担心不二再做这样的不智之举，但现下不二的身体状况确实会影响他的比赛发挥。第一场比赛在暑假结束后第一周开始，离现在只有20天左右。一般omega在分化后体能上会被大大削弱，不二需要一定时间来习惯。
“教练，请让英二上单打吧！”
正为难中，大石的一句话让龙崎和手塚都愣了一下。
教练有些迟疑：“菊丸？可是菊丸很少在大赛上单打吧……他的体力……”
“英二没问题的！”大石坚持，“他最近为了全国大赛一直特训，我都看到了，英二一定会克服自己体力跟不上的问题！请相信他吧！”
龙崎教练看向手塚，征求他的意见。
手塚严肃地看着大石：“全国大赛每一场比赛都至关重要，你确定你对菊丸的私心不会影响到比赛的结果？”
大石眼神坚定：“我确定！手塚，青学的胜利之于我也同样重要！”
手塚叹气：“好吧，那就暂时先这么决定。但最后要以合宿时的训练表现为准。”
“我知道了。”大石喜形于色。
龙崎教练也不再多说什么，小黑板上，不二的名字和河村连在了一起。此时，手塚却头痛于要怎么跟不二解释这个安排，如果是以往，不二肯定会欣然接受，他一向识大体，以大局为重，看似并不执著于单打的位置。
但手塚了解不二，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不二对自己的球技有足够的信心之上——仅次于手塚，青学的No.2，是不二的小小骄傲。
作为不二分化成Omega的唯一知情人，若是此时撤下不二的单打，难免会让不二多心。
“我服从安排。”
回去的路上，手塚拨通了不二的电话，向他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讨论结果，不二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似乎对此完全不介意。
手塚松了一口气，或许只是自己多虑了。
沿途经过超市，手塚按照app上的omega营养食谱买了一些食材，打算晚餐给不二做营养餐。
他带着大包小包推开家门，迎面撞上已经换好一身运动装的不二。
“道理我都懂。”不二表情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手塚，我们再来比一场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