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拜托了，老师 14
没想到吧……我确信你们都已经忘记前文了。
14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风间家的祖宅还是灯火通明。
手冢和不二一进门，就见到了那位曾经对他们影响颇深的老人。
“保罗，好久不见。”即便是手冢，也情不自禁地面露喜色。
保罗虽然年事已高，原本的金发褪淡成白色，精神却还矍铄。他惊喜地发现不二也和手冢一起。
“国光，很高兴再见到你！周助也在，我太意外了！”
不二礼貌地微笑：“保罗先生您好，久违了。”
风间没想到不二竟然也认识保罗：“不二老师也当过职业选手吗？怎么会认识保罗先生？”
“以前见过几次面。”不二打算糊弄过去。
老人的目光在手冢两人脸上打转，有几分犹豫地定格在手冢身上，试探性地问：“你们俩……？”
手冢摇摇头：“还没有。”随后又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想很快了。”
师徒的对话让旁人不明就里，但不二却是每个字都听懂了。
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保罗极会察言观色，他马上看出来自己这位爱徒的追爱之旅还不是很顺利，于是便避过这个话题，握住手冢的手：“这么久没见了，我们好好聊聊。”
随后把手冢径往大厅旁边的偏厅拉去。
不二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松了一口气。
风间苦着脸：“我姐姐还在打扮呢，我都说了让她不要穿得太隆重，现在好了，手冢前辈被保罗先生带走了。”
“你姐姐看来真的很喜欢手冢。”
不二冷笑。
风间显然听不出不二话里的醋味，难得不二主动跟他搭话，忙不迭地点头：“我姐姐追了手冢前辈七八年了，可能因为太痴迷，我父母介绍给她的相亲对象都看不上，听说手冢前辈要来，她刚刚在电话里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
“谁说我紧张了？！”风间的话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不二应声看去，风间家的大小姐正款款步下旋梯，不二与一双灰棕色的眼睛对上。
他预想中会看到盛装的风间小姐，然而风间奈奈穿得相当清爽，只是一套天蓝色的家居服，很好地衬出她上了全妆的充满青春朝气的脸庞。
不二扫到风间小姐上衣胸前的logo，感叹她的用心，果然是手冢代言过的一个服装品牌。
不同于不二接触过的大多数富家小姐，风间奈奈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元气少女，气质灵动亲和，完全没有财阀千金的距离感。她看上去和手冢不二的岁数相差无几，妆后的脸仍然十分清秀。
“不二老师，久仰大名。”风间小姐热情地握住不二的手，“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因为您是我这个傻弟弟的老师才知道您的。”
“？”不二有些意外。
“剑一跟您说过的吧，我是手冢君的死忠粉，手冢君的一切生活轨迹我都了解。我自然也知道，您是手冢君在国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和对手。”
当风间奈奈说到她了解手冢的一切生活轨迹时，不二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当她提到“朋友和对手”，这颗悬起的心脏才稍微放了下来。
“哪里。我早就不配称为他的对手了。”不二自嘲。
“您不要谦虚，在手冢君看来，您或许是他在那个阶段最在意的对手。”
风间奈奈的每一句话，都让不二格外心惊肉跳，他不由得提起精神，认真地审视起眼前的女孩。
一旁的风间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不二老师，原来你和手冢前辈是同学啊？”
他姐姐立刻赏了自家弟弟一个爆栗：“这里没你插嘴的份。”
风间捂着被弹痛的额头嚷嚷：“我也想多了解不二老师的生活啊。”
他得到了自己姐姐的一记飞腿作为回应：“了解来了又有什么用，和你不会有任何关系。”
不二看着两姐弟的互动，不由得想到了自家姐姐和弟弟，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你们的感情真好。”
“还好吧，”风间奈奈勉强收回了腿，“有这么个傻弟弟，真让人操心。”
“我也有个弟弟。”
“我知道，不二裕太对吧？”
不二这下子是真的对风间奈奈刮目相看了。
他挑起眉：“这也是你从手冢的生活轨迹中了解的？”
风间奈奈神秘地对他眨了眨眼：“当然，你们赢得全国大赛的那一年，所有的比赛我都有录像带。”
“乾……”
不二攥紧了拳，可想而知这些录像带风间奈奈是从谁那里得到的。
“我投资了乾先生的实验室，我们是合伙人。”风间奈奈大大方方地为他释疑，“说实话，我弟弟说你们要来的时候，比起手冢君，其实我更想见的是你，不二君。”
风间小姐意有所指，步步紧逼，不二有点招架不住，不禁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平时对风间下手太狠，被人家姐姐寻仇来了。
“姐姐，你别为难不二老师了。”
这个时候，不二由衷感谢自己学生在场，风间这个孩子虽然眼力价差点，确实也是个心地单纯的好孩子，虽然他不知道姐姐和不二这种微妙的对话氛围是何为，但仍然决定要帮自己喜爱的老师解围。
“你想见不二老师，现在已经见到了，手冢君被保罗先生带走了，你应该去找他们。”
风间奈奈嗔怪地瞪了弟弟一眼，脸上浮现一层浅粉，但或许想到即将要见自己的偶像，眼神越发明亮起来。
她向不二点了点头：“不二老师，那我先失陪了。剑一，招呼好不二老师。”
“当然。”不二的学生拍着胸脯说。
目送风间奈奈消失在保罗带手冢去的那个房间的门后，剩下不二和风间两人站在大厅里，风间正想张嘴说什么。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不二收起笑容，他第一次发现维持自己的招牌笑容也并不轻松。
他现在宁愿让手冢去面对风间奈奈，这位大小姐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自己曾经和手冢的关系说不一定她一早已经知晓，但不二看不透她的立场。
是专程挑衅？还是想做别的什么……
风间不会错过这个向不二献殷勤的机会：“不二老师，我带你去。我们家比较大，我带着你不会迷路。”
不二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可真不习惯有钱人说话的方式。
不过他没有拒绝风间的好意，风间趁机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他走进这座豪华大宅的深处。
虽然风间奈奈已经离开，但不二仍忍不住地回想和这个女孩的对话，总觉得她的每句话都别有深意。
不二和手冢曾经的关系，其实在他们的小团体里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他们并没有刻意掩饰，但也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像大石、河村这样耳聪目明的人，或许早就看出了端倪，而神经大条如桃城，大概从未往这个方向去考虑过。
但要说最早察觉到他们关系不一般的，那必定是乾，从很早起，乾就洞察到他们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从不离手的笔记本里，或许记录了大量冢不二的秘辛。
所以得知风间和乾交好，不二很难把握，风间到底从乾这里知道、或者说猜到了什么。
哪怕乾什么也没说，当初的录像带里也一定记录下来了，场下的时候他们习惯并肩而立，在众多微小的互动中，是否有过真情流露的时刻，被敏锐的风间大小姐所察觉？他也不得而知。
“不二老师，你别怪姐姐失礼，我知道的，其实她也很喜欢你。”
风间的一句话让不二愕然。
“喜欢我？”
“我见过姐姐看你比赛的录像带。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以为只是和你很像的人。但是刚刚知道你和手冢前辈曾经是同学，我才知道原来那的确就是你。”
“你姐姐很聪明。”
“是的，我从小就不如姐姐。”风间坦率地说，言语中还有几分自豪，“我父母经常让我向姐姐学习，我一直觉得我姐姐能一眼看透人心。”
不二的脚步倏然定住。
风间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不二没在身边，他诧异地停下，回过头，看到不二正驻足在一扇窗边，低下头似乎是沉思的模样。
月光透过窗棂，披撒了不二一身，他的面色沉在阴影里，瘦削的身形投在地面上，拉出一道纤长的影子。
风间突然莫名地心跳加速起来。
“不二老师，我……”
学生的声音拉回了不二飘走的神思。
他回过神来看着风间，冰蓝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光华流转。
“不二老师，我非常喜欢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少年又一次的告白让不二心里一沉。
“不可以。”不二的拒绝不留任何余地。
“为什么？”少年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几分委屈，风间剑一近二十年的人生中，大概还没遇到过这样干脆利落的拒绝。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二平静地说完，不由得有些想笑出声。这么多年了，一旦涉及到“喜欢”这种柔软的情绪，他心里第一个想起的人，依旧是那个故人。
“是谁？”少年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又有几分迟疑，“是我认识的人吗？”
“啊。”不二抬起手，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他看着风间，神情温柔缱绻，“你姐姐说，我和手冢曾经是好友，是对手，其实严格来讲，不算非常准确。”
风间张开嘴，大概已经预料到了不二接下来要说的话。
“当时的我和他，不仅是好友，是对手，还是一对恋人。”
不二微笑地道出当年的真相。
“我们现在，是师生，是舍友，还是已经分手的恋人。”
“可是哪怕是分了手，我的心里，除了他也再装不下任何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