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摸鱼写的一篇小文,算是接着自己以前写过的某篇燃战应援文写的,细节有很多不一样,下午还有事只能写一半,先丢上来。
Secret
(上)
我的心里埋着一个秘密,这么多年,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有的人说,怀有秘密的女人,会有一种暧昧的神秘感,看起来会更有魅力,更容易吸引男人。
所谓,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我从来不以为然。
这个秘密,其实并不属于我。我只是那个帮别人保守秘密的人罢了。
甚至,那个秘密的所有者,从来都不知道,我知道他的这个秘密。
对于他而言,我是个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就像涨潮前在沙滩上写下的心事,被海浪一冲,就再了无痕迹。
那个人,是我的上司,也是我曾经的学长。
手塚国光。
我叫石原裕子,是本市的大企业K&S会社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文员。
在这种企业里,女职员最津津乐道的话题无非是公司里的一些八卦新闻,或者风云人物。
手塚学长是她们口里最频繁提到的一个名字。
对此我毫不意外。
学长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企划一部的部长,公司和他平级的大多都是头顶已经有地中海趋势的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学长绝对算是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重点是,他单身,而且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绯闻。
全公司最厉害的八卦挖掘机、隔壁部门的小早川前辈,也扒不出手塚学长身上一点点桃色隐私来。
公司里几乎所有的未婚女职员都是学长的爱慕者,因此在暗地里不乏各种为了引起学长注意的撕逼大战。
学长的爱慕者自然也包括我……甚至可以说,我确信我是她们中间对学长的暗恋史最长的一个。
我已经默默注视了学长很多年了。虽然我觉得他可能从来都没有记住过我。
这份卑微的爱恋,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过……我知道,它一定不会有任何结果。
就让这朵不见光的恋慕之花,开在我心底最隐蔽的角落吧,也许它终有一天,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地干枯凋敝。
因为,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学长秘密的人。
学长爱着一个人,在他心里,这是一个近在咫尺,又仿佛遥不可及的人。
然而这份爱,大概永远只能藏在心里。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秘密呢?可能说出来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在我国中的时候,身上发生过一次灵异事件。
要说是灵异倒也不确切……就是突然间,我能听见所有异性的心声。
我的家族曾经是本地非常有名望的神官家族,祖母和姑姑都是神社的巫女,不过我父亲很早就搬出神社,和我母亲结婚之后,就住在当地普通的住宅区。
据说我们家族的女性,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通灵的能力。
所以偶尔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件,我们也不会觉得太意外,很多时候这些变化都只是暂时性的,很快就会消失。
那天我被我们家的公猫吵醒,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猫在跟我说话。我用了一点时间反应过来,之后就发现,我能听到父亲和爷爷心里在说什么,走在路上,路过的异性,他们在想什么我也完全能够知道。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大脑接收不了如此多的信息量。更何况,有些异性,他们的脑子里动着的龌龊和肮脏念头,让我避之不及。
但我并不能以这样的理由不去上学。
我几乎是捂着耳朵一路狂奔回学校,然而在跑下一段阶梯的时候,不小心扭着了脚。
手塚学长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仿佛一道圣光,驱散了耳边所有的嘈杂的声音,只剩下他强而有力律动着的心跳。
我比手塚学长晚入青学一年,我们的新生入学会上,手塚学长作为学生代表做迎新致辞。虽然说起来有几分丢脸,但我还是要承认……我几乎是对手塚学长一见钟情。
即使才国二,手塚学长身上那股成熟、稳重的气质,就已经与周围的其他学生很明显地区别开了,更不是我们同届那群毛头小子能比的。况且,他还长得非常非常英俊,是当时的学生会长候选,才二年级就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了。
他们都说,手塚学长,是整个关东、乃至全国都非常优秀的国中网球选手。
完美的优质偶像。
却不是校园情人。
谁都知道,手塚学长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太冷漠了,一度被戏称为人形制冰机、行走的冰山。
永远不乏暗恋者,但鼓起勇气向手塚学长表白的,无一收到的不是冷淡的拒绝。
现在,这样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走到我的跟前,皱着眉头查看了我脚上的伤势。当时他离我只有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我太紧张,紧张得甚至出现了耳鸣,顾不上去听学长心里在想什么。
后来,学长做的事,让我的大脑轰然一声炸开,仿若梦中。
他放下肩上的网球袋,把我背了起来。
那一路,我伏在手塚学长的背上,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走完。
如果说期间我没有产生过什么疯狂的绮想,那是骗人的。就那么短暂的十几分钟的时间,在我的大脑里已经上演了无数出情景剧,都是关于我和手塚学长幸福相爱的片段,以至于让我在清醒后回想起来羞愧不已。
直到那个人出现了——
他的出现,几乎是硬生生地把我拉回了现实。
因为过度的兴奋,我几乎屏蔽了可以听到的周围的杂音,只专注于手塚学长,而手塚学长的心声,又是那么安静、平和,像航行到大海的深处,远远传来的宽广、深沉的潮音。
所以,当这样一个安静的声音,突然掀起了狂风巨浪的时候,我几乎是瞬间被惊吓到了。
手塚学长的心跳如鼓擂,在激动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他的面部或许没什么变化,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绷紧。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能给手塚学长带来如此大影响的人,慢慢地走近,露出那几乎刺痛了我眼睛的、灿烂明媚的笑容。
“呐,手塚,早上好。”
然后那张笑脸转向我:“这位同学是脚受伤了吗?那可糟糕了,要赶紧去校医室看看呢。”
我机械地张开口,机械地回答:“谢谢,不二前辈。”
后来,不二学长陪同手塚学长一起,把我送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他们努力了,但是也无法安慰一个情绪低落的我。
或许他们认为我只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内向的学妹,在把我交给医务室老师之后,就离开了。
那之后我病倒了一个星期。
要怎么说呢……几乎是在那点小小的希望之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无情地浇灭了。
手塚学长,那反复盘旋在我脑海里的炽热的呼唤的声音,是他澎湃于怀、充溢于心、却无法宣之于口的激烈得近乎疼痛的隐秘感情。
为什么……手塚学长,会这样喜欢不二前辈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