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依存症（4）
最近心情有点丧，文风好像也变得有点丧丧的……不过我保证是甜的哈！甜的！
4、
出了俱乐部的大门，不二直接向右边走去，这是和手塚家完全相反的一个方向。手塚也没问不二打算去哪里，总之，今天不二无论到哪，他都会跟到底。
这次他们没像往常那样并肩走在一起。不二自己走在前面，低着头，眉头紧蹙，看上去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什么，手塚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帮他留意前方的路况。
沿途经过一条小巷，从里面突然蹿出一辆机车，几乎撞上不二，幸好手塚眼疾手快，把不二拉到一边，才躲过了一劫。
不二受了惊吓，没站稳跌入了手塚的怀里，手塚连忙伸手扶住他，两人距离一靠近，双方都是一震。标记了的Alpha和Omega双方只要有所接触，身体便会产生回应，以至同时心神俱荡。
手塚也惊魂未定，刚刚那一幕太危险了，一想到要是自己反应慢了一步，不二很可能就会被那辆重型机车撞伤，他就不禁焦躁不已，双手急切地想要去确认什么，于是牢牢圈住了怀里的Omega。
他从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不二靠得这么近过，Omega身上又暖又软，带着好闻的信息素的香气，纤腰几乎是盈盈一握，正乖顺地依在他的怀里。
过去人们都说，Omega是世界的宝物，集所有美好于一身。手塚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为所动，此刻却深有同感，情不自禁地表白道：“不二，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是你的Alpha了，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然而不二只是一瞬间没回过神，此时他的腰部和后脑被手塚用力按着，脸几乎贴在他的肩膀上。来自Alpha的浑厚、温暖的气息几乎让他沉耽其中，在这样的安抚下，不二感到踏实而安心。
可是，没有因为临时标记而被诱惑湮没的理智却在抵触。
手塚一句“你的Alpha”，触到了天才的雷区。
他开始挣扎了起来，察觉到不二的抗拒，手塚立刻放开了手。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不二终于开口，但语气里比往常更甚的客气和疏远让手塚极为不爽，手塚皱起眉头，明确地表达了他的不满。
“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
不二知道自己惹手塚生气了。也难怪，一般Omega都会对标记了自己的Alpha十分顺从，哪怕只是微小的反抗，都会触怒控制欲极强的Alpha。但哪怕在他们之间已经真实地发生了近似于标记的行为，对于不二来说，他和手塚的关系，也依然没有质的改变。
仿佛不过是一场春梦乍醒，不二对此完全没有实感。
他诚恳地看向手塚的眼睛：“呐，手塚，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来谈一下。”
马路边不适合谈事情，他们便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咖啡馆，现在不是人流高峰期，十几个卡座只有寥寥两三个人，都是职业白领开着手提电脑在写文件。手塚和不二便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坐下来。
比起事情刚发生那会儿，不二现在的态度已经平静得多，当老板给他们端上了两杯咖啡之后，不二就直接开门见山：“手塚，我之前并没有预料到，我会分化成Omega。”
手塚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是不二把情绪藏在心里不表露出来。既然现在他愿意敞开来沟通，那至少对两人的关系朝“正常”方向发展是一个有益的推进。
手塚温和地回答：“能理解。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不二低下头，目光落在眼前白瓷杯具中盛着的深褐色液体上。
手塚心里又是莫名一阵难受。
他能同时思考十件事。而此刻，除了听不二说话、和不二对话之余，他突然对占据了不二视线的哪怕是一杯咖啡也生出了浓浓的妒忌心。理智告诉他这样的心态是极不正常的，万一被不二知道了，肯定会认为自己是个心胸狭隘又无聊的人。于是手塚忍住了想要为吸引不二的目光而去做点什么出格事情的冲动。
情绪被一个人如此左右，对手塚来讲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手塚意识到这一点，生平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不二没有察觉到手塚此时内心的暗流。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分化得意外，时机也很糟糕。”
说到这不二脸上有些发烫，他还太年轻，对于性欲一知半解懵懵懂懂，还没来得及享受相爱的美好，就和一直以来定义为“友人”的手塚上了车。手塚现在似乎有想要“补票”的意思，可是不二不想要一份将就的关系。
手塚则和不二完全是不同的想法。
一旦他想通了并且认为自己就该是唯一那个标记不二的人，就自然地觉得不二分化的时机再恰当不过。或许如果能提前一些当他们都还在家中的时候会更好，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们都没有心理准备。在那样简陋的环境下交出了他们彼此的第一次，总有些美中不足。
以后有机会的话，他希望补偿给不二更好的体验。
不二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手塚，对不起。”
手塚愣住：“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不二的睫毛轻颤，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瓷杯光滑的表面：“我想你当时或许并不愿意标记我。”
“?”
不二的话让手塚有些意外，以至于他一时没能给出恰当的反应。
“原本分化就该是我自己要去面对的，没想到把手塚你卷入了进来。十分抱歉。你标记我，也是为了帮我。本来这件事根本就与你无关……”
手塚几年来第一次发现不二原来真的有能把他气死的本事，他干脆地打断了不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我有关。虽然只是临时标记，但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标记了你，无论如何是我的不对。更何况我没有不愿意，我当然愿意标记你。”
“所以现在手塚是想负起责任来吗？”不二轻声问道。
“当然。”手塚几乎是脱口而出。
“如果我说不需要呢？”
手塚登时无言。他此前有过一切想法，关于他们未来的发展，都是建立在不二愿意和他联结的前提下，
如果不二坚持认为他不需要自己，就是自己擅作主张，自作多情了。手塚非常重视不二的意愿。如果不二真的不想要和他的这份意外产生的羁绊，他也无法强求。
手塚思考良久，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不二，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会充分尊重。”
不二似乎毫不意外手塚会这么说。
他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谢谢你，手塚。”
不二看上去很高兴，手塚有些控制不住失落地低下了头，这个时候他不想面对不二。
道理他都明白，可是心里那种突然涌上的委屈和不甘却无法排解。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二慢慢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旁边的奶精和糖都没有动过，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个动作被手塚看到，手塚忍不住想，这杯咖啡应该会很苦吧，不二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会喜欢这种苦涩的口味。
大概是真的太苦了，不二的整个脸都皱了起来。
他猛然放下杯子，抬起双目，直视手塚：“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手塚内心波澜起伏，但外表看上去依然平淡无惊。
“手塚你刚才说你愿意标记我，为什么是我？手塚能说出理由吗？”这时的不二，在手塚看来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悲伤。
因为不二的悲伤，手塚的心也连带着揪痛了起来。
“因为我不想你被别人标记。”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后，手塚发现不二咬住了下唇，嘴唇有些发白。
“被你标记，或者被别的什么人标记，有什么不同吗？”不二追问。
“我……”
答案好像就在嘴边，千回百转却说不出口。
手塚在不二这样的连番迫问之下，突然发现，他以为是不二在拒绝他，而事实上，也许更迷茫的人，是他自己。
不二咬着牙，情绪几乎控制不住，眼眶也隐隐开始泛红。他有些忿忿地说：“手塚，在你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就维持过去的关系吧。”
这是什么意思？！
手塚的脾气也有点被挑起，毕竟Alpha的本能难以容忍Omega的忤逆。他生气不二竟会提出这样不讲道理的要求。
不二都已经被自己临时标记过、甚至差一点就被永久标记了，如果按照强制婚姻法的规定，他们现在应该至少算是未婚夫夫的身份。
这样他们还要怎样像过去那样做回普通朋友？手塚甚至都开始后悔，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直接把不二永久标记了更干脆。
因为手塚情绪的波动，他的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地溢出，绕着他周身盘旋，隐隐蠢动，随时等待着将面前这个已经被认定的Omega卷入自己的领域。
哪怕不二性格再倔强，一个没有使用抑制剂的Omega也难以抵挡Alpha信息素的撩拨，很快便只能剩下开口求欢的本能。
不二对此也有所感觉，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惊恐。
手塚马上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即便他再怎么想强行将不二纳为己有，但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做出违背不二的意愿的事。
他不舍得看到不二难过，哪怕只是一个皱眉，都会牵扯自己的心脏疼痛不已。
“我对你做的事……让你不开心了吗？”让信息素平息下来后，手塚有些无措地问。
不二苦笑起来：“这不怪你，我们都还没有习惯。”想了想，不二认真地说道,“无论如何，是手塚从当时的困境下解救了我，我要感谢你，手塚。”
手塚暗暗握住了拳头。
“不二，你我都清楚，这件事，不存在谁对不起谁，也不存在谁要感谢谁。”
当时那个情况，两人被对方的信息素吸引而发生关系，这无可指摘，
他们只是遵循了本能。
彼时彼刻，他们互相需要，仅此而已。
但是，真的只是仅此而已吗？
“临时标记应该还会起一段时间的作用，这段时间我也会考虑随身携带抑制剂。手塚你不必因此困扰。”
不二勉强笑了一下，手塚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有个要求。”
“嗯？”
“既然是维持过去的关系，我希望一切就跟从前一样，你不要刻意避开我。”
不二愣了一下，目光闪了闪，手塚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还是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当然，就像过去一样。”
